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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周刊的三大庶民指標

今周刊 785 期的 142 頁提到三大庶民指標, 用來判斷景氣的高低.

第一個是 "景氣對策信號分數", 第二個是 "景氣領先指標六個月平滑化年變動率", 第三個是 "定期定額扣款人數".

第一指標因為總統大選而被炒熱過, 在野黨質疑執政黨幫景氣加分, 但無論如何, 去年 11 月的官方數據仍然是 17 分的黃藍燈, 要再減一分才會到達代表景氣收縮的 "藍燈".

第二個指標是用來判斷景氣燈號跑到最低 9 分或是最高 45 分後, 何時會出現轉折? 這個指標簡稱領先指標, 可以在經建會網站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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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這兩個指標看來, 現在景氣不好, 但是還沒有落底. 不過並沒有人保證景氣一定要落底才能反彈, 我們只是確認了景氣不好這件事. 至於 6 個月平滑年化變動率透露出 2011 年景氣一般, 不是高峰也不是谷底, 可能往上也可能往下. 而有名的 2008 年金融海嘯, 貢獻了此圖右邊的一個大震盪~

第三個指標, 根據本篇作者何佩郁先生說, 超過 60 萬人扣款代表景氣過熱, 低於 30 萬人扣款代表景氣低迷, 可能是底部. 那麼 2011 年 12 月到底有多少人定期定額扣款呢? 很尷尬, 大約 59 萬人. 這個指標其實比較容易失準. 經過數次金融風暴和餘暴, 或許大家心臟變強了. 所以敢於定期定額扣款的人也多於以往. 無論如何, 我們就先當作大家還信心十足, 這表示如果有底部, 底部也還沒到! 

http://www.sitca.org.tw > 產業現況分析 > 明細資料 > 基金資料彙整 > 類型別 – 與上月比較 → 類型選定期定額參加人數

景氣見人心

在著名的呆伯特漫畫中, 公司是一個提供大家用不完的資源的地方. 凡是公司的資源, 都被當作是個人生計的貼補, 彷彿不這樣做就不夠聰明.

我記得早年的時候, 比方說 7、8 年前吧! 那時候公司的 pay 不錯, 所以同仁應該也都是志得意滿、意氣風發. 大家嫌公司的電腦不夠炫, 就會帶自己的電腦來上班. 我也搬過一台 PC 進公司, 那已經是我從家裡淘汰下來的機種了, 但是還是比公司的電腦先進得多 (因為電腦要 5 年以上才能報銷). 後來也有同仁搬了電腦和先進的 17″ LCD 螢幕來上班, 因為公司的標準配備低於 15″, 比較好的 monitor 都還要是 designer 或 layout 才可以用. Why? Software 工程師不是整天看電腦嗎? 為什麼螢幕設備會比平常都用工作站的 designer 還差呢? 沒辦法, 以前的 IC design house 就是特別尊重 IC 的硬體啊! 直到有 SOC (system on chip) 才改變這個態勢. 總之, 那是一個大家會把私人東西移作公用的年代.

當時, 我的文具、計算紙都是自備的, 電腦是家裡的; 不論公務或是私務, 都只打自己的手機, 沒有用到桌上的電話. 當初為了說服 George 來我們公司服國防役, 我還花了不少手機通信費. 終於騙到他來做 firmware, 而不是去當 IC designer. 此外, 出差也是開自己的車, 沒有報油錢; 出國不報交通費. 不只我是這樣, 很多人也都是這樣.

後來公司慢慢變大了, 人變多了, bonus 變少了. 有些以前不曾見過的事情也慢慢發生了. 比方說有人帶著水桶來公司提逆滲透水回去, 把自己的電器拿到公司充電, 沒加班只是來上網吹吹冷氣, 這些異象久而久之也就不奇怪了. (有一度我懷疑逆滲透水有礙健康, 就是一些公司放出來的假消息, 呵呵呵~~~)

其實我也不是 complain 這些同仁, 我想起古人說的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等到大家存夠了錢, 自然就不會在意這點小錢. 如果公司多發一點 bonus, 有些人可能回拿出 1% 回饋到公司來. 當公司減少 bonus, 另外一些人可能就會從公司挖 1% “貼補家用". 雖然公司的損失不大, 不過人心不齊是個大問題. 一旦員工不願意平白付出, 總是要算計一下得失,  那麼拼勁就有限了!

前幾年, 我們老闆私下給了我一筆 debug 獎金, 我沒有把它均分或是吃喝殆盡, 而是把大家的 monitor 都升級到 17″~19″, RAM 都加到 1GB, 自己也貼了一點錢進去. 此外, 還要讓自己用最慢的電腦、最小的螢幕以避嫌. (如果是今年拿到這筆錢的話, 喔! monitor 和 DRAM 都超便宜啊!!!) 我覺得這樣才是愛公司的花錢方法. 畢竟要用公司的錢來升級軟硬體, 不管是老闆或是 IT 部門都會有顧慮. 但是工不利其器, 怎麼要求善其事呢! 當時, 看到別的部門的 SD 螢幕都小不隆冬的時候, 大家的士氣應該有高一點吧!

又是幾年過去了, 近來的景氣比前幾年更加的低落. 不過我卻看到同仁願意增加資本支出, 我是說, 添購辦公椅. 一張一萬四千塊的椅子, 竟然有不少同仁買來坐喔! 我想這是大家對我們產品線有信心的關係吧! 如果位置坐不穩, 要高級的椅子何用呢? 是吧!

經濟不景氣之«扶桑花女孩»

經濟不好怎麼辦? 我想起去年有一部電影叫做 “扶桑花女孩“. 劇本是真人真事, 描寫在東北的常盤媒礦場, 因為煤礦業的蕭條, 導致大家失業. 這時候有人想到用礦坑的熱水當作溫泉, 經營一座表演夏威夷舞的度假中心. 而如何扭轉大家對工作的觀念, 把礦工的家屬訓練成夏威夷舞女郎就成為故事的主軸.

劇中的婦聯會代表有一句台詞, 大意是說: 原本她以為像丈夫那樣整天在不見天日的礦坑裡揮汗才叫做 “工作“, 現在她終於想通, 能夠像女兒一樣跳舞, 讓別人快樂, 也是一種工作.

畢竟那些認真在礦場裡工作的人, 即使逃過礦災, 仍然有可能受大環境的影響而被解雇. 礦工辛苦工作了四十年, 最後只得到一張感謝狀, 和礦場老闆的鞠躬道歉. 看到這點, 不免想到與其認真做一件不符合時代潮流的事, 不如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當劇中的礦場經營愈來愈差, 有些女人即使誤以為參加舞團就是要跳脫衣舞, 也都 “忍辱" 來參加了. (後來發現不用脫當然是很高興…) 雖然這些人一開始並不是很情願加入舞團, 但是因為這是個正確的方向, 所以她們最後也享受到了成功, 變成真的喜歡這份工作.

歸納起來, 大環境是最重要的, 興趣第二重要, 努力工作幾乎是成功的必要條件, 但不是充分條件.

現在很多行業的狀況應該可以比擬當時的煤礦業吧! 這些行業雖然繼續存在著, 整體需求也在逐漸增加. 但是供給面的競爭力已經有了顯著的差異. 若是仍然一昧堅持己見, 往往就看不到轉角的出路.

身在一個競爭的行業之中, 除了提升自己競爭力. 也要注意自己的這個礦坑是否會是最有競爭力的那一個. 如果不是, 換個礦坑, 或者不要再挖煤會是一個比較好的主意. 今天的報紙上提到: 許多交清畢業的學生, 因為園區人事凍結, 有半年都找不到工作了. 我想這就是一個例子吧!

在 “扶桑花女孩" 這個故事裡, 很多女性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反而是原來擔任礦工、一家之主的男生, 失去了自己的舞台. 他們應該怎麼辦呢? 這倒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總不能期望礦工們能夠搖身一變, 成為燈光師或是音樂人吧!? 看來唯有資本家是安全的, 也就是那位度假中心的老闆, 他是劇中最成功的男人.

這部電影的本身以舞蹈為主軸, 所以有幾場精彩的舞蹈表演. 比較特別的是飾演舞蹈老師的松雪泰子, 她的舞技竟然是三個月內練出來的, 真是不容易啊! 蒼井優的舞也跳得好, 果然是有練過. 據說她反而是飾演老師的松雪泰子的舞蹈老師. 至於兩個人表演那個向後下腰的動作, 也是我以前唸書時期的招牌表演項目. 往年還有橡皮人、彈簧人之稱. 不過念了研究所後, 我決定改走斯文路線, 以至於十年前腰就已經彎不下去, 更別說再挺起來了, 呵!

[註] 雖然這部電影叫做扶桑花女孩, 但英文劇名 Hula Girl 的 hula 並不是扶桑花, 而是指呼拉舞或是夏威夷舞. 但扶桑花是夏威夷州的州花,  所以劇中蒼井優收到了退團的好友寄來的扶桑花頭飾給她.

經濟變動的脈絡

這一次遇到金融大海嘯, 應該是一生難得遇到一次的事件. 因此我們這個世代應該要能夠清楚分辨這次經濟衰退的脈絡, 記取這個經驗和教訓.

1989 年, 這是小蔣總統過世後的第一年, 台灣因為解放了許多限制, 造就股市上的萬點的紀錄. 當時很多同學剛畢業, 就投入集資入市的行列. 這些散戶雖然是委由我們班畢業於台大的 MBA 操盤, 還是難逃漲多必跌的命運. 幸好我當時兩手空空, 反而躲過一劫.

1997 年亞洲金融風暴. 穆迪投資評等公司發現世界上 61 個國家的國家銀行中, 有 58 個有風險存在. 比方說泰國的 9 家財務公司與 1 家住宅貸款公司的經營體質有問題, 類似今年美國的摩根, 雷曼, 房地美, 房利美, 所以泰銖存在相當大的貶值空間.

此時, 泰國因為外匯存底不足, 將固定匯率改為浮動匯率. 泰國此舉當然是希望泰銖貶值, 有利於出口. 但索羅斯事先看準這一點, 大量地賣出泰銖, 此舉使得泰銖從預期中的小貶 (當時股市還上漲) 變成崩盤. 東南亞國家紛紛受到狙擊, 使得幣值大亂, 造成經濟問題. 當然後來索羅斯在香港一役大敗, 這件事也告一段落.

這個時間點所透露出來的是: 這段期間, 世界上產生了富可敵國的資本家. 為何可以這麼誇張呢? 這就表示經濟出了問題. 這個關鍵, 當時並沒有人發現.

2000 年, 美國網路泡沫化前, 應該是我遇到的第二大榮景. 因為早先傳言會有 Y2K 的電腦災難, 因此造成了 1999 年底大量的 PC 換機潮. 進入 2000 年, 大家不免對未來過於樂觀. 禾伸堂也在這一年衝上 999 元一股的高價. 當時禾伸堂還辦了一些免費的 seminar 發展他們的轉投資, 我還有去參加過.

再一次, 市場上出現了人人都變有錢的假象, 這件事同樣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個關鍵點, 當時沒有人看出來. 當然, 2000 年下半年很快就崩盤了, 美國人的財產重新分配, 但是回歸於基本面.

2007 年, 市場傳出美國有次級房貸的問題, 反映出市場過熱. 但是又有一派人的講法是: 次級房貸的對象都是沒有錢的人, 這些人倒倒帳, 對整體經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個說法相當正確, 因此大家都忽略了背後的問題. 房貸公司因為做了過多的黑心生意, 使得他們看來很會賺錢. 因為這樣, 很多人認為可以投資他們. 他們也認為他們可以去投資別人.

因此不管是投資金磚四國, 新興國家, 或是投資美國市場. 看起來到處都可以獲利. 許多人買基金都賺了好幾成, 甚至於他們只是聽從業務員的推薦, 連買了甚麼東西都不知道. 銀行也派出許多專員來推銷連動債. 幸好她們的商品怎麼樣都不中我的意. 比方說只要油價在 80~120 元中波動就可以保證獲利 10%, 或是四家公司的股價都不跌破某個歷史區間就可以保證獲利 15%. 而我想要買的: 油價超過 120 元就獲利 5% 的這種送禮自用兩相宜的避險商品卻完全買不到.

果不其然, 大家都變得很會賺錢. 而且是世界性的, 大家都很容易就變有錢. 這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但是這個關鍵時刻發生之前, 大家都看不出來.

到了今天, 大家都變得很慘. 大家都賠很多很多的錢. 因為次級房貸爆發之後, 隨之影響到房貸公司. 房貸公司又影響到投資公司和銀行, 投資公司再影響到投資大眾, 而銀行再影響到一般公司的經營. 消費不振和銀根緊縮造成公司業績下滑, 過度投資的產業則面臨倒閉 (如 DRAM 和 Display 岌岌可危). 當許多人失業, 進一步造成社會問題, 特別是治安的問題.

當社會均貧, 其實這不是個問題. 但是失業與否就會造成收入的鴻溝. 政府可以做的, 固然是降息, 失業救濟, 擴大公共建設, 但是有自然的力量可以讓社會自癒嗎? 就像以前一樣?!

關鍵在於人. 如果大家並不想失業, 他們會去找出路. 在僅有的市場裡面, 找出一條生路. 利用寬鬆的資金, 開創出新的事業, 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前幾天在收音機廣播裡面聽到三花休閒棉襪的老闆施純鎰的故事, 他原本也只是開一個 6、70 個人的小廠. 比較有優勢的地方只是通路的人脈. 然而在花了五年站穩腳步之後, 後來是靠著 OEM 一些特殊的產品, 進而找出自己的優勢. 比方說接了芭蕾舞褲的訂單, 也許這只是小量的訂單, 但是也因此學到一些技術. 若是只知道接一些量大但沒有特色的案子, 很可能不久後就被百人、千人的大廠消滅掉.

像今天這麼不景氣的時候, 如果大廠也願意去接特別的單子, 那小廠就真的沒救了. 但是大廠若是用裁員因應不景氣, 這就變成小廠接特殊訂單的大好時機. 把別人不要的單子撿起來, 撐過這幾年, 未來可能就是一方霸主.

大家都很窮, 這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未來還是會平反的. 至少我認為如此.

2008/11/25

現在經濟不景氣已經是事實, 接在企業裁員的下一波大概就是中產階級的崩壞. 然後是更少的消費、更低的生產、更差的治安.

政府砸錢做甚麼可能都沒效果, 但是抓人來關應該沒問題. 我的猜測是: 治安變好之後, 政府建立威信, 人們才會相信政府. 經濟也才會慢慢復甦.

似乎人生就是這樣, 當大家覺得某個東西過度的好或是不好, 上天往往會安排另一個機會讓它平衡過來. 所以中國的古人要我們講求中庸之道, 大概就是怎麼樣也猜不中上帝的骰子後, 所留下的深刻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