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聽到幾個台灣作家的名字, 甚至竹北有一條吳濁流路. 不過說實在的, 以前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近來因為疫情和天氣太熱的關係, 前陣子跑了幾個紀念館, 總算稍微知道前因後果了.
第一位代表人物是吳濁流先生 [1] (1900~1976) , 他代表的時空背景是: 無論在日本人、中國人 (南京汪精衛政府)、中華民國政府統治之下, 台灣人都沒有被當作自己人. 而且中國人的政府又比日本人的政府腐敗, 台灣人始終沒有出頭的機會, 因此感受到台灣人是亞細亞的孤兒. 雖然以前我不太了解這本小說的內容, 但我倒是很喜歡羅大佑唱的這首同名曲, 稍微能感受一二.
吳濁流先生解脫的方式是寫文章抗議, 並且留下大量的漢詩. 有鐵血詩人的稱號, 並且有這個牌匾放在吳濁流故居的門口. 但大家肯定無法辨識得出裡面那個 “詩" 字, 寫得也太草了. 有趣的是吳先生後來以小說家知名, 最初鼓勵他投稿的卻是日本人, 哈!
吳濁流先生三大長篇小說如下:
亞細亞的孤兒 – 描述台灣人受到日本人和中國人的歧視.
無花果 – 半自傳的小說, 比前一本多寫到二二八事件而被禁.
台灣連翹 – 描述更多台灣政壇的事件 (所以用日文寫作?), 大約在解嚴後由鍾肇政先生出版.
吳濁流先生雖然一生不太得志, 但是他堅定地以寫作來對抗不公不義. 在 1964 年創辦《臺灣文藝》雜誌，又設立吳濁流文學獎. 影響了下一代的文學家, 地位相當崇高. 但是他到過世之前都不被政府認可, 所以他的故居就不如後來的鍾肇政先生 [2] (1925~2020) 那樣建成紀念館, 而是走到哪個房間都要自己開電燈.
[圖] 台灣文藝創刊號, 影本展示於吳濁流故居.
鍾肇政文學生活園區在桃園龍潭, 不但保存地相當好, 而且還有兩位職員維護. 鍾肇政先生雖然也受日本教育, 但是後來很希望融入中文寫作圈, 因此在 1957 年創立 “文友通訊", 邀集一些號稱總是被報社退稿的台灣人發表中文作品. 因此他也被稱為 “台灣文學之母".
WIKI 說 “1958年9月，在白色恐怖的壓力之下，《文友通訊》在發行了一年四個月之後，宣告停刊。" 但鍾肇政在 1960 年開始於聯合報長篇連載《魯冰花》, 表示他已經被主流媒體接受. 後來又有 1961年起的《濁流三部曲》、 1964 年起的《臺灣人三部曲》和《高山三部曲》等等, 都是超長篇的小說. 在文學生活園區內也展示了兩套鍾肇政全集, 足足有 38 大本的樣子.
他所寫作的內容, 也和吳濁流一樣反映出不喜歡日本人的差別待遇. 但他對政治的厭惡較少著墨, 所以有人說他是鄉土作家. WIKI 寫到他曾說：「我心中唯有文學，台灣文學而已，故對『鄉土文學』四字毫無興趣。」鍾肇政先生非常長壽, 到去年才辭世. 文學園區內有他的紀錄片, 可以看到晚年他已經有年老失智的傾向. 但他也很幸運地可以在有生之年就獲得政府的景星和卿雲勳章.
很早以前, 我就拜訪過美濃的鍾理和 (1915~1960) 紀念館, 但是並不瞭解他的文學地位. 只知道他號稱是「倒在血泊裡的筆耕者」. 鍾理和也是鍾肇政在 “文友通訊" 的文友之一. 相較於鍾肇政是放棄日文寫作轉向中文, 鍾理和先生青年時期就為了和前往滿州 (1938), 後又定居北京 (1941), 對中國的認同遠大於日本. 因此他的小說 “原鄉人" (1959) 表達的就是台灣人響往祖國的情懷. WIKI 說, 溫家寶還朗誦過鍾理和作品《原鄉人》的「原鄉人的血，必須流返原鄉，才會停止沸騰！」這一句，以表示對台灣的 “關切".
三位作家分別代表三種不同的文學觀. 吳濁流的作品由宏觀來看台灣人的不幸, 並嚴厲批評政治 (包括日本和中華民國政府). 最後一部小說得用日文寫作, 並且在身後才能發表. 鍾肇政避開政治專注文學, 即使切換至中文寫作後仍然創作不輟. 成為多產的作家. 鍾理和最沒有國家認同的困擾, 但是政治事件卻找上他的至親好友. 他本身又因多病致貧, 以至於英年早逝. 但所幸作品也獲得大獎, 在歷史上留下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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